《趙城金藏》被發(fā)現
要想了解《趙城金藏》,還得從它的歷史淵源說起。
廣勝寺的上寺、下寺原為兩家寺院,明清時期,下寺規(guī)模較大,僧尼和寺屬田產要比上寺多很多,《趙城金藏》便由下寺收藏。辛亥革命以后,由于軍閥混戰(zhàn)導致各地連年戰(zhàn)亂,廣勝寺也受到了沖擊。趙城縣開明紳士張瑞璣知道后,與上寺住持商議達成一致意見,于1928年將《趙城金藏》由下寺轉移至上寺,交由上寺的僧人來收藏。
當時的僧尼和趙城的紳士對《趙城金藏》的真正價值并不十分了解,后來一個偶然的機會,《趙城金藏》被范成法師所發(fā)現,又經過南京佛學教授蔣唯心著文介紹,才為世人所知,并視為稀世珍寶。
1934年10月,蔣唯心來到廣勝寺,連續(xù)研讀40余天后,編寫了《趙城金藏簡目》,寫成了《金藏雕印始末考》長篇論文。并于1934年12月刊登在《國風》雜志第5卷第12期。次年1月,又印單行本發(fā)行。
1936年,日本東方文化研究會曾派人到趙城考察《趙城金藏》,愿出22萬塊銀元收購這部藏經,遭到斷然拒絕。隨后又有日本僧人和文物販子在民間察訪,愿以每市尺一塊銀元的價格收購,也未能得逞。
《趙城金藏》遭窺視
1937年7月7日,盧溝橋事變爆發(fā),日本侵略者打響了全面侵華戰(zhàn)爭,當年9月,日寇的鐵蹄踏入山西北部。
1938年2月26日,日軍占領了趙城縣城,27日占領了洪洞縣城。廣勝寺處于日軍占領區(qū),距離寺院西北15公里駐扎著日軍的一個中隊,而寺院西南15公里外的洪洞縣則駐扎著一個日軍大隊,南面的蘇堡也有日本兵。
為防止藏經遭遇不測,寺里的僧人把5000余卷佛經由廣勝下寺遷移到山頂上寺,吊運進13級琉璃飛虹塔,并用磚石固封,進行集中保管。
力空法師在他的自傳中記載,當時,上寺中院先后落過兩發(fā)炮彈,入地而未炸開。后院東廂的觀音殿半夜起火,焚燒殆盡。在這期間,日本人曾向鄉(xiāng)紳孔兆鏡、魯瑞打聽過《趙城金藏》的下落,從而引起了力空法師的警覺。他原認為,日本系佛教之國,日軍多系佛徒,兩國交戰(zhàn)不會禍害寺院。
但面對現實,力空法師的想法有了動搖,一旦寺院和《趙城金藏》有什么危險,該怎么辦?1942年,日本政府從國內派出一支所謂“東方文化考察團”來到中國,并聲稱要于農歷三月十八廣勝寺廟會期間登塔游覽,顯然是為《趙城金藏》而來。力空法師為了保護《趙城金藏》,決定求助于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政府。
轉運經書定方案
不知所措的力空法師急走5公里路,來到設在興旺峪的抗日縣政府商議此事,當時的抗日縣委提出立即搶運佛經的建議。他們一方面派人向太岳區(qū)黨委匯報,請求派部隊支援;另一方面派二區(qū)區(qū)委組織委員楊百慶以石門峪老師的公開身份,潛入廣勝寺與力空法師商量轉移經卷的要求和辦法,并責成徐生芳大隊長和趙城縣公安局長劉騫制定搶運的方案。
太岳區(qū)黨委指示二地委,一定要幫助趙城縣委、縣政府,在農歷三月十八廟會前,將經卷搶運到二地委所在地;一定要保證經卷、力空法師和眾僧及寺院的安全。二分區(qū)基干營一個連,當即由營長羅志友、指導員王萬榮率領前往支援。
趙城縣委、縣政府根據二地委史健書記的指示研究了搶運方案,確定4月25日(農歷三月十三)夜間行動。
由縣委書記吳辰指揮,縣長楊澤生、游擊大隊隊長徐生芳、公安局長劉騫組成前線指揮小組。縣長楊澤生在郭家節(jié)村指揮組織牲畜向根據地馱運。游擊大隊和太岳二分區(qū)基干營負責警戒監(jiān)視敵人,組織掩護。劉騫帶領人員進寺搶運。
千鈞一發(fā)運經書
夜幕降臨,營長羅志友、指導員王萬榮率領的部隊到達埋伏地點,徐生芳帶領游擊隊員和各村的民兵分頭到各村活動,楊澤生、劉騫在郭家節(jié)村對運經的人員說:今天是在敵人鼻子底下取經,一定要將經卷取到、保護好、運到指定地點。”劉騫帶領運經小組人員沿著崎嶇的山路來到廣勝上寺,力空法師讓寺內僧人打開泥封的塔門,把經卷從飛虹塔三層取下來,交給了運經人員。運經者立即用口袋或包袱皮包好,將經卷背走。趁著月色,運經小組人員快步行走在山間小路上,有的隊員鞋掉了,就光著腳跑。他們不顧荊棘掛爛衣服、劃破皮肉,用鮮血和生命保護著《趙城金藏》。
東方泛紅,天亮了,一場由共產黨領導的軍隊、抗日民眾和愛國僧人共同參加的轉移《趙城金藏》的戰(zhàn)斗勝利結束。沒打一槍,沒傷一人一畜,安全將4300多卷《趙城金藏》運到了太岳根據地。當最后一馱經卷離開郭家節(jié)村時,楊澤生縣長和其他同志總算松了一口氣。
《趙城金藏》順利地從廣勝寺里搶運出來了,太岳區(qū)黨委曾派專人負責保護,在革命根據地存放8年,先后6次轉移地址,幾經轉運,1949年4月,移交至北平圖書館收藏至今。(王隰斌 遆紅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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