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彭勝發(fā)
冬天的色調(diào)是歡快的,也是深沉的,是陰郁的,亦是溫馨的。
靜靜地躺在床上,能看見窗外的那棵梧桐樹幾乎禿著身子兀立在一片蒼茫的大地上,幾片枯黃的落葉還立在枝頭,風(fēng)一吹,發(fā)出孤零零的嘩啦嘩啦的響聲,惹人心弦。幾天之后,我起床站在窗前,看見那幾枚掛在枝頭的滿身金黃的落葉在寒風(fēng)的吹打下,翻了幾個筋斗,掉落在地,像是發(fā)出最后的一聲嘆息。一段時間后,當(dāng)我再次經(jīng)過樹旁時,卻不見了落葉的影子。我想著它們大概是化作塵土了,就像故去的人一般。
無所事事的時候,我像一個孩子般行走在大街小巷,行走于田埂小陌,尋找著樹的影子,探尋著綠的希望。一棵樹,兩棵樹,這里一棵,那里一棵,我仰頭望著他們,心底就想起那些正面臨寒冬的老人。樹是人,人就是樹,樹與人組合在一起變成了整個村莊。
在寒風(fēng)呼嘯的日子里,站在窗前望著那些樹,會看見他們籠罩在一陣寒氣里,細細望去,依稀能看見冒著寒氣的雨絲掛在枝頭,形成奇怪而又惹人遐想的網(wǎng)狀。這些樹,他們一棵棵矗立于大地之上,默不吭聲,卻又像是在低語什么。他們矗立在冬天里,讓寒冷的冬天變得更加深沉起來。這個時候,冬天是灰色的,是深沉的,帶著生命固有的沉穩(wěn)與色調(diào)。
當(dāng)雪花在空中輕舞飛揚時,冬天的色調(diào)便變得歡快溫暖起來。小孩們穿得胖胖地,你追我打得穿梭于雪地間,一會兒堆起一個活靈活現(xiàn)的大雪人,一會兒又滾出一個大雪球來,雪花落在他們身上,他們抖了抖身子,偶爾調(diào)皮地取一些細碎的雪花放進伙伴的衣領(lǐng)里,引來一陣歡笑和打鬧。
大人們在落雪時節(jié),在屋子一個溫暖而寬敞的角落里架起火,打上一壺小酒放在火旁溫潤著,再叫上幾個好友,拿上幾碟子花生米,邊聊天邊慢慢喝酒,這樣的日子想來是極愜意和富于詩意的。喝得差不多了,便帶著一絲酒意在飄揚的雪花里在嬉戲的孩子堆里孩子般追逐起來,也可安穩(wěn)地上床,窩在被子里睡上一覺。在滿世界的雪花里入夢,醒來時耳邊是細微的雪花落在地上發(fā)出的聲音,這樣的場景大概只有在山水國畫里才會經(jīng)常出現(xiàn)吧。
冬天的色調(diào)終歸是溫暖明快地,帶著家的溫馨,帶著塵世最本真的寒冷與溫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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